笑意，“语琪，就当是陪，好么？”

　　后来他们还是去了夜市，与往日一同散步一样挽着手，从一个又一个摊子之前走过。

　　夜市喧嚷，灯光明灭，来来往往的都是金发碧眼的异国，偶尔有黑发黄肤的华。

　　韩绍几乎每个都买上一份递给她，微笑着看她吃。

　　最后语琪连连摆手说再也吃不下，他才作罢，同她去海滩边慢慢走着消食。

　　已是晚霞漫天，落日熔金，海风吹拂脸颊，有些湿冷。

　　语琪替他拢一拢衣襟，仰起脸笑，“们回去吧。”

　　韩绍抬手替她理顺被海风吹乱的额发，将她搂入怀中，“再等一等，语琪，再等一等。”顿了顿，他缓缓将她放开，微微一笑，“们看看落日好么？”

　　他用了这样几乎是恳求的语气，语琪根本无法拒绝。

　　两一块灰白色的大石旁坐下，语琪不动声色地坐他另一边，不着痕迹地替他挡去吹来的海风。

　　韩绍看眼中，无奈地看着她，低头握住她白皙柔软的左手，声音温和，“语琪，多谢伴十年。”

　　她愣了愣，偏过头来看他，披肩长发风中飞舞。

　　“曾经说得话都是出自真心，语琪，等离开之后，莫要悲伤。”他一点点帮她将凌乱的黑发捋到耳后，狭长漂亮的丹凤眼中映着融融落日，染上无尽暖意，“世上有许多比好上千万的男，终会遇到其中一个，他会疼如珠宝。”顿了顿，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，认真道，“同他好好过。”

　　语琪不作声，只是带着些倔强看着他。

　　韩绍微微一笑，轻轻抚摸她头顶，缓缓道，“傻女孩，已经耽误到现，不能再耽误一辈子。”他的声音温和到让难过，“不必难过，阿绍会一直伴身边。”顿了顿，他轻声道，“它会代替，看着幸福。”

　　她再也憋不出，泪水眼眶中打转。他话音刚落，她便扑入他怀中，声音哽咽，“说得话也是出自真心，语琪此生不会有第二个爱。”她紧紧抱住他的腰，带着哭腔，“还记得么？曾神父之前立下誓言。”

　　她平静了好一会儿，才缓缓地从他怀中退出，黑发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的脸，声音很温柔很温柔，清晰而缓慢，仿佛仍然站那个庄严肃穆的教堂，“无论贫穷或是富足，无论生病或是健康，始终都是您忠诚的妻子，直到离开这个世界。”

　　韩绍定定地看着她，眼神柔和而眷恋，带着一个长辈的宽容和一个丈夫的温柔。

　　许久，他微微一笑，“落日这么美丽，该看它，而不是看。”他的声音很温柔，一如初见时那般低沉而温和，“那时漫天烟花身后盛放，便觉得实是傻，那么漂亮的烟花，总比这个老男好看的多，却偏偏挑了个难看的盯着。”他摸摸她的脸，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，“十年过去，好歹得聪明一些，去看看落日，恩？”

　　语琪看了他一会儿，他的坚持下含着泪转过头去，看向远方的地平线。

　　落日壮观如史诗画面，蓄了已久的泪水刷得落下。

　　不知过了多久，她微微偏过头去看他，却见他已经靠那块灰白色大石上昏迷了过去，唇角仍带微笑。

　　他再也没有醒来。

　　三日后，韩绍停止了呼吸，他同她说得最后一句话，是让她去看看落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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