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龙想了想，假装差点撞到几个过马路的学生姑娘，一脚刹车，猛打方向盘，把轿车横停了下来。
柳龙下车就指着那几个姑娘破口大骂，他想拖延点时间，最好能够让赵清如注意到校门口，这不同寻常的一幕：“他娘的！走路不长眼啊？干什么吃的，不要命了！”
见柳龙这么凶，几个姑娘就要躲。
“别怕！我和他理论！”
其中一个姑娘，理直气壮的叉着蓝色开襟学生小袄的小蛮腰，停下来：“这是学校门口，你自己开车开的那么快！还好意思骂我们！不要脸！”
“咦？你不是……”
小姑娘反应过来，吹弹可破的皮肤，嘟着嘴，小嘴挺厉害：“呦呦呦，原来是大汉奸柳科长！”
这姑娘，不是那天齐家二房太太的亲戚，杨……杨晶吗？
柳龙心里一动。
“不……不是，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！”
柳龙装作气急败坏的指了指杨晶的小鼻子：“上次放你一马，是看在齐太太杨月华面子上！你别给脸不要脸啊！”
“现在满大街，都在抓人！自己小心点！”
柳龙看到学院门口的老师好像走过来了，自己钻回了车里。
柳龙琢磨，希望这话能通过杨晶带给赵清如吧……
尽管希望很渺茫。
身后排队的汽车喇叭声响起。
柳龙骂骂咧咧开着车走了。
杨晶冲着柳龙的车做了个鬼脸，进了学校。
却跑向了赵清如的办公室。
“赵老师，赵老师，我刚才在门口碰到那个大坏蛋柳龙了！”
“啊？”赵清如愣了愣：“他到学校来了？”
“没有……”杨晶上气不接下气：“好……好像是路过，还差点撞到我们几个同学。我还和他大吵了一架。”
“哦！”赵清如站起来，看了一眼木栏窗外。
早已不见柳龙的车子和身影。
一颗芳心有点奇怪。
柳龙突然来这里干什么？
他以前最多往学校打过两次电话，是知会上课时间临时改变的。
赵清如觉得有点不对劲，问道：“他和你们说了什么吗？”
杨晶想了想：“没有，就骂我来着，说满大街都在抓人，让我收敛点，别被抓走了……”
赵清如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地下党员了。
她一下就抓到了关键点。
赵清如心说这是柳龙同志，冒着危险在给她传递消息。
赵清如连忙收拾了课本说道：“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，我想请个假。杨晶你也快点回去上课吧。”
“哦，好的……”
杨晶只好乖乖回教室去了。
赵清如回来的第一时间，她知道老赵同志现在不在。
琢磨了一会，给明务商行打了个电话，给店小二留下了口信：“上次我说的那几瓶酒不要了，外面好像有点乱……”
机灵的店小二会意。
他走到门口，把门板上好了，挂了“休市”的木牌子。
拿出一封老赵临走去南方，留下来的信，塞进了袖口里。
小二匆匆忙忙到了一个看起来破败的小院子，见左右四下无人。
在门和门槛接缝的地方，把信塞好，用一块青色石块压在门口。
这院子没有人居住。
是个“死信箱”，但是会有联络的同志，每天路过来收信。
也就是收取新京地下党负责人，老赵的最新指示。
看到这青石块到门口了。
就知道有新消息了。
小二快速离开，没有片刻停留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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