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第126章_渠清如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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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笔脚苍劲、gān脆利落、甚至勾划狠厉,却让玉器、雕像面朝着阳,被金色日光烘着暖意,仿佛很随意,但每个细节极体贴周到,仿佛是他呕心沥血、用无限jīng力和血汗雕琢供养着的珍宝。

  祝知宜看了许久才懂得,梁徽是把死寂的绝望留给作画作像的人,把一切光明和温暖的希望都留给了神像。

  一种至深至厚至远、澎湃激烈难抑的情感无声无息抵达他的心底。

  梁徽画神、画形,也画蛊,心蛊情蛊,祝知宜感知到了危险,却无处可逃、清醒沦陷。

  那种无边辽阔的深情叫嚣着软化他的筋骨意志、侵蚀他的怀疑不安,温柔又qiáng势地将他一步一步拖进梁徽的绕指柔里,不将他一颗心脏磨软誓不罢体。

  明明这个屋子里画的、雕的、刻的全是他自己,祝知宜却像误入别家藏室的小贼窥探别人的秘密,不敢惊动了主人。

  他不知道,就在他的脚下,梁徽还掘了整整一个地宫陵库,存放的也全是他的玉雕金像,被后人发现时举世震惊,如此jīng湛的工艺古物被定级为世界级奇观。

  这是后话了。

  一些画纸、石像上隐约能看出gān涸的血迹,调色上也不像是颜膏石能调出来的朱赭,血腥味从石膏中隐秘泄露。

  祝知宜心重重一跳,脑中忽而浮出一个令人心惊的猜测,梁徽不会……

  他这样沉稳淡然的一个人竟也难得慌乱起来,宽袖碰掉了案牍上的笔笺,手指微抖着捡拾,却发现了熟悉的字迹——他自己的。

  可他记忆中从未写过“数奉手书,敬悉康知”、他也不会写“暌违日久、谒望疏深”、更不会写“烈寒料峭,幸自摄卫,起居谅必佳胜”,越看越蹊跷,心跳得也越快。

  当意识到这是梁徽模仿他的笔迹给自己写信的时候,祝知宜眼底倏地一湿。

  事到如今,他终于不能再骗自己梁徽过去三年过得很好。

  模仿的信笺、梅林的牌符、手臂内侧的烙印……处处都在表露着梁徽过得不好,非常不好……他从未提过,只是将一腔哀绝通通关在这间昏暗旷寂的祠堂里。

  他把他自己也永远地关在这里了。

  祝知宜愧疚,是他不好。

  不忍再看,他匆匆寻了自己的笔,走出香堂,去了太傅庙。

  太傅庙香火极盛,虽是先前被判了罪,但公道自在人心。

  祝知宜跪在堂前,声音很低:“孙儿不孝,没能在您仙逝之前为祝门雪冤,迟来的公理终究算不得大义,但孙儿自认尽力了,这还要多谢梁君庭,他也尽力了,求您莫怪一一”

  “小时候您教导我说,君臣相处,要面远心近,外诤里和,万事万物皆以公道天理为绳,切莫掺以私心私情,凡动心动念则祸患加身,臣不懂,亦不勇,若或许是位不同寻常的君王呢——”

  正殿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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