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十五章、勋将录_勒胡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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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便道:“董校长曾云有学生远自陈留而来,品学兼优,所言便是卿么?”

  董景道点点头,那范宣却说:“宣原本便行旅关中,为向文博先生请益,听闻先生已入长安学校,担任校长,这才报名就学——并非闻讯才从陈留赶来的。”

  裴该表示嘉勉地笑笑:“千里求学,足见诚心。但不知卿求学所为者何,学成之后,又有何意愿哪?”

  范宣始终笼袖拱手,略躬着腰,半垂着头,仪态颇为恭敬,听问便答:“先贤之经、圣人之教,明天地之大道、人心之所欲,岂可不学?其学无涯,即夕死亦可朝闻道,哪有什么学成之后呢?宣唯愿继踵圣人之步伐,深究学理,而并无晋身之望。”我学习的目的只是明理,不是为了做官啥的。

  裴该笑笑:“闻卿适才所言,略识其理,但只见其一而不见其二。老庄之学,汉高、吕后,乃至文景皆用,汉未见衰也,可见其于治国,未必无用。唯今之人假谈玄理,或以为无为而真能无不为,或欲因无用而保全其身,本无治国平天下之念,则即便口诵皆圣人之教,也必然是一般的虚妄。

  “孔子不避世,周游列国;孟子不避世,说于齐、宋;荀子不避世,议兵于赵。则今之人诚能谋国而不惜身,即如诸贤终不能久仕,不能致某君尧舜,国家亦未必如此也。

  “至于卿所云从祖宗成法,岂不闻荀子‘法后王’之言乎?再如祭祀,祭在国家,某任行台,又岂敢擅专啊?”

  裴该本来是想好好跟这学生说道说道的,但一则他对自己的口才信心不足……

  真要道黑为白,甚至指鹿为马,其实简单,他在羯营之时,议论便不输张宾,遑论程、徐。但问题是相关士人已经成型的三观,相关儒学,就不是那么好跟人辩论的了,因为儒学其实重经验而轻逻辑,你即便能逞口舌把别人辩得哑口无言,人不信服照样不信服。王夷甫岂非善辩者乎?“信口雌黄”之讥流传千载。

  裴该就施政之道,还在徐州的时候就跟卞壸辩论过,入长安又与梁芬、荀崧等人多次交锋,那些还都是合作者,且更关注具体事务,尚且说不通,更何况跟一名年轻士人隔空放炮呢?有那精神头和唾沫星子,还不如去“灌输”麾下兵将,一张白纸,更方便描画。

  二则,既然这范宣只是一心钻研学问,并没有为官治国的欲望,那裴该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口舌?

  于是随便说了几句,便一摆手,命范宣退下了。范宣既去,董景道就说了:“此子天资聪敏,好学不倦,入学时便已通晓四经,尤精三礼,其实我本意要招之做先生的。但其坚决不肯,要从我学经……本待期以一年,便举荐给大司马,然观其志,却不欲为官,可惜啊……”

  那边范宣才出去,便见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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