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四十七章、本族何功?_勒胡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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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的——陈頵为拾遗,负有谏诤之责,倒是提出来过,但未切谏。裴通乃得到裴该的授意,既入闻喜,交接印信后,便即乘车驰往本家而来。

  裴硕等人急忙出坞相迎,裴通指点着偌大的庄院,撇一撇嘴,说:“国家既复闻喜,且灭胡逆,驱羯贼于西河以北,境内平靖,则我家还须建坞堡、立垣墙,等若城邑么?难道想用来抗拒王师不成?”

  裴硕赶紧承诺:“是老朽之失,理当即命子弟平壕、毁垣。”

  这也是大势所趋,不得不然。一方面,裴军既复河东,则以薛氏为首,纷纷撤去了旧日所建的堡垒,就连牢固不拔的薛强壁也给扒了——薛宁撤此堡,多少感觉有些肉痛,但考虑到此堡以兄子“薛强”为名……扒了也好——裴硕仍旧拖延着不拆,是因为县中并无明令。既然今天裴通当面指出,还把话说得很重,则裴硕又岂敢抗命啊?

  另方面,裴该曾经恐吓裴硕,说要“破裴氏而伐裴柏”,裴硕也担心不毁垣墙,被裴该逮着动手的借口。对于裴该刻意要与家族作切割,进而弱化裴氏,即便裴嶷等人也皆不能洞察其真意,裴硕自然更是理解不了的。在他以为:因我久执裴氏族政,而裴该少小在外,则彼不但与族人毫无亲情,更唯恐难以复收族权,所以一定要打压我,以及过往在族内横行之辈……

  其实裴硕心说,我本无擅权之意,此心天日可表,偏偏为时势所迫,恶了裴该,乃不容我剖肝沥胆,仔细分辨……

  也是我自入胡营,便已存死志,结果人老了,脑筋一时间没能转过来,竟然在裴该面前也要以死明志,则在对方看来,实有要挟之意了。

  他担心裴通此来,就是奉了裴该之命,来搞大清算的,由此才赶紧答应,会尽快拆除已无必要的防御设施;随即还暗示裴通,大司马既然国事繁忙,不克归乡,则不如由县尊你来暂理族事吧,我早就想交卸这副重担了呀。

  裴通却假意不明其意,并不表态,只是请裴硕等人领引,先去观览了裴柏,然后祭扫祖坟,又入祠庙拜过了祖宗牌位。当天晚上,裴行之虽然留宿庄内,却婉拒了裴硕的设宴款待,而以途中劳累为辞,早早地就返回寝室去了。但他并未熄灯睡下,而是端坐室中,似有所待……

  果然不出其所料,黑更半夜的,陆续有族人来访。

  裴硕既执族政,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,有人依附之而得实惠,有人疏离之而遭抑压,这也是情理中事,凭谁任事,都不可能真正做到一碗水端平——即便端平了,该不满的还会不满。此前难以摇撼裴硕之权,谁都不敢主动跳出来发难,于今裴通奉裴该之命来此,这是有变天的迹象啊,自然那些反对派会络绎不绝地跑来向裴通告老族长的刁状了。

  裴通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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