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可怖，合该是一副赏心悦目之景。
委蛇悄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，负手而立，默默看着他。
彼时的蛇妖法力不高，而且过于专心地摆弄着什么，一时竟至毫无所察。
上古大蛇仔细瞧着，他面前的少年嘴角挂着血丝，獠牙雪亮，满手血污地正在拼凑燕子的骨架，委蛇看的稀奇，这小蛇此时倒是耐心十足，他仔细将燕子的血肉刮食干净，剩下一堆细小的骨头，一一对应着，在地上拼装起来。
“嘿！成了！”
蛇妖吮吸一下手指，对面前的杰作非常满意，他此前已做过数次，什么兔子、松鼠、野猫都被他食而留骨拼凑一番，他很喜欢探寻猎物们的身体结构，在吃之前，也会好奇地剖腹看一看，心肝脾肺装在哪处。
委蛇观望着，也渐渐对他产生了兴趣，这小蛇虽然顽劣，却是一个难得的可塑之才，就在此时，他终于开口说话了。
“这块骨头应该在这里”
地上的骨架被无形的力量挪动些许，变得更加合理还原，蛇妖少年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惊跳起来，他立时跃出去很远，一脸戒备地盯着委蛇。
他身为蛇族，眼神从来就不大好，不过嗅觉却格外灵敏，他闻出面前的中年男子也是条蛇，不过修为深不可测，是他遇到过的最厉害的家伙。
“你可是他们说的委蛇？”
“正是。”
“呃”
蛇妖少年一时找不到话题，他见委蛇笑意盈盈，与他保持距离，半天未动，至此察觉出他并不想动手揍他，于是也气定神闲起来。
他学着上古大蛇的模样，背着手说道，“你怎知那块骨头要放在那里？你也吃过燕子对吧？”
少年眼神晶亮，把他当成了同流合污者，委蛇无奈地笑了笑，解释道，“我没吃过燕子，只是遵循规律，将之安在了正确的地方。”
“什么规律？你是干什么的？”
“兽族的体貌皆有相似之处，这就是有迹可循的规律，至于我我是一名医者。”
医者？少年很是惊诧，原来妖界也有行医的呀，他见委蛇说的头头是道，都是些闻所未闻的道理，立刻就起了好奇心，他不再害怕他，越靠越近，专心致志聆听着。
于是上古大蛇便讲解一些浅显的医理，这蛇妖少年听的很认真，还不时提问，委蛇暗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，少年聪慧得很，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，那些玄奥医理也能听懂七七八八，属实难得。
“哦，原来是这么回事呀，你能再说一遍脉象吗？”
蛇妖正欲再听，可他面前的大蛇却住了口，与少年相似的狭长眼眸意味深长地眯了起来，委蛇轻笑一声，忽然讲起了条件。
“小蛇，你若想再听，今后便不能再杀生了”
话音刚落，上古大蛇一挥衣袖，就将那些雏燕解救出来，小蛇妖很是不满地看着燕子们逃窜飞走，啧啧啧地表达不满。
“就几只燕子而已，山里多得是，吃几只又何妨？”
望着毫无愧疚之心的蛇妖少年，委蛇失望地敛了眼眸，这小蛇虽然天赋极高，可他生性残忍，想来并不适合成为医者，仁爱是最重要的品行，如此还是算了。
“小蛇，你好自为之，若再杀生，下一次我就只能赶你下山了”
上古大蛇不欲多言，留下这句话便要离开，小蛇妖望着他的背影，忽然心生许多不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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